第一章 雷蠱乍醒

各位好，我的名字叫做小列，男生，今年八歲，小學三年級，我有一個哥哥，叫做大行，大我三歲，他念的是六年級。

另外，我們家有共有三點五個人，為什麼說是三點五呢？因為除了我、哥哥、媽媽三個人之外，還有一個零點五的人，就是爸爸。

會把爸爸算成零點五，也不能怪我，是因為他大部分的時間都不在家。

自從我六歲那年開始，爸爸就離開了臺灣，去很遠的內地工作，聽媽媽說，內地是一個很厲害的地方，光坐飛機就要花一整天，所以爸爸每年只能回家兩次。

而且媽媽說，爸爸最勇敢了，因為他就算一個人在遠方，一個人吃飯，一個人睡覺，也都從來不哭，不害怕。

但哥哥卻不是這樣說的，他說，最勇敢的其實是媽媽，因為媽媽在爸爸面前從來不哭，但只要爸爸的飛機一離開，媽媽就會開始流眼淚，只因為怕爸爸擔心，媽媽總是很勇敢地忍住眼淚。

但我說，最勇敢的是哥哥。

因為哥哥超級會打彈珠，而當輸掉的人故意大喊，「贏了又怎樣？我家有爸爸，你有嗎？」的時候，哥哥總能揍得對方哭著離開，就算哥哥因此而被媽媽痛打一頓，哥哥卻從來不哭。

甚至，連自己為什麼揍人的理由，他也從來都不說。

哥哥只是握著拳，抿著嘴，什麼都不說。

只是爸爸卻說，最勇敢的人，卻是我。

因為我考試總能拿到全班第一名，而且我總是很乖的吃飯，幫媽媽洗碗，幫媽媽做家事，就連媽媽每次生病很不舒服的時候，我也乖乖聽媽媽的話，沒有和爸爸說。

但，也就是媽媽的這次生病，殘忍地奪走了我和哥哥喜歡的這一切。

媽媽一開始只是咳嗽，然後快速地變瘦，這段期間爸爸請假回來看過一兩次，只是當媽媽病情最嚴重的時候，她卻告訴我和哥哥，無論如何都不要對爸爸說。

我永遠記得那個晚上，媽媽躺在病床上虛弱的笑著，用手摸著我和哥哥的頭。

「乖，不要和爸爸說，媽媽又不舒服喔。」

「為什麼？」哥哥又抿起了嘴。

「因為爸爸工作很辛苦，辛苦支撐我們的家，如果一直請假回來，可能會讓爸爸丟掉工作，所以，你們答應媽媽，把這次不舒服當成我們的祕密，」臉色蒼白的媽媽，努力裝出微笑。「不要告訴爸爸，好嗎？」

「可是……」哥哥欲言又止。

「大行、小列，」媽媽虛弱且溫暖的笑著，「拜託，把這個當成媽媽和你們的祕密，好嗎？」

「好……」我和哥哥小聲地答應。

可是，就在這一晚，讓媽媽的病情突然快速惡化，惡化到超乎想像。

「啊！」到了晚上，媽媽痛到全身顫抖，我和哥哥急忙按下救護鈴，一分鐘後，護士快步跑來，她一看到床邊的儀器數字，臉色一變，然後伸出指頭……再一次，用力按下救護鈴。

這一次，來的已經不是護士一人，而是一群穿著白袍的人。

帶頭的醫生快速檢查媽媽的病狀後，立刻指示拆下床腳的固定器，他們要直接推媽媽入手術室。

「快！」醫生聲音低沉，卻充滿了一種生死交關的急迫。

光一個字，就讓我感到渾身起雞皮疙瘩。

待續>>>